跨越时空的翰墨情缘

书简—答曺讷人（书法） 秋史金正喜

周洋

6月18日，由中国美术馆、韩国艺术殿堂共同主办的“中国美术馆国际交流展系列：秋史金正喜与清朝文人的对话”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开幕。

中韩两国是隔海相望的近邻，两国间文化交流历史源远流长，两国人民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创造了辉煌灿烂的东亚文明。中韩两国同属汉字文化圈和儒家文化圈，历史上的文化交流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来看，都十分特殊。如今，两国文化交流的主体、内容和形式更是日益丰富。此次“秋史金正喜与清朝文人的对话”也是中韩两国艺术的再一次碰撞与交融。

中韩艺术交流史上的重要使者

秋史金正喜（1786—1856）是韩国著名的金石学家、书法家和诗人，他在韩国书法史上开创了人称“秋史体”的书法风格，影响了韩国几代书画家，同时他也是中韩文化艺术交流史上的一位重要使者。1809年（清嘉庆十四年），23岁的秋史金正喜随父亲来到中国北京，结识了诸多文人学者，并拜他敬仰已久的两位学者翁方纲（1733—1818）和阮元（1764—1849）为师。之后，秋史金正喜通过与两位老师的书信交流和对文集、金石文的学习，深入研究经学、金石考证学和书法，毕其一生，终至以臻化境。

作为一名金石考证学者，秋史金正喜毕生致力于将清朝的学问和方法应用于对朝鲜历史的研究中，并留下了开创性的成果。在他的努力下，以金石考证学为中心的清朝学术传入朝鲜，在当地得到了长足发展，并对现当代韩国书画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秋史金正喜的书法气象宏大、包罗深广、风格多变，在他身上，我们也可看到汉字文化圈对书法与书法家要求的共性。

跨越百年的笔墨对话

随着清朝金石考证学的兴起，19世纪的东亚书法史格局发生了由帖学向碑学的转变。这个阶段，秋史金正喜与翁方纲、阮元之间进行了广泛的学术交流，而交流的最大成果是被称为“学艺一致之精华、碑帖混融之结晶”的“秋史体”。秋史金正喜的造型美学与精神境界可用“奇怪古拙、游戏三昧”来总结，其“秋史体”的怪异之美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近现代美术的美学特质“抽象”与“丑”有相似之处，同时，二者在不同的历史脉络上又相互比较。

此次“秋史金正喜与清朝文人的对话”展，以“怪之美学与东亚书法的现代性”为主题，按时间顺序向观众展示了秋史金正喜精彩而不凡的艺术人生。整场展览分为“学艺一致”“海东通儒”和“游戏三昧”3个部分，其中，“学艺一致”主要展示了秋史金正喜青年时期的作品，从历史和书法两个方面讲述其将“北学”核心——清代经学、金石考证学引入朝鲜的过程。同时，该单元还以他的代表作和相关资料，呈现了他的研究方法和实践经验。“海东通儒”展示了秋史金正喜55岁至63岁流放到济州时期的作品。秋史金正喜不仅仅是一位传统的儒士，更是一位精通儒释道的通儒。他善于将自己的学问和思想融入书法作品中，这一部分的作品，即展现了他融合创作的艺术风貌。“游戏三昧”展出了秋史金正喜从流放地回归之后63岁至70岁之间的作品。这一阶段，他的创作已经完全摆脱了好坏评价的束缚，自由地进行着自我的艺术表达。秋史金正喜主张游戏是所有艺术的根本，而且终究要追求的就是游戏的境界。因此，他特地写了“游戏三昧”几个大字。

中国书法家协会原主席沈鹏多年前就曾在文章中对秋史金正喜的书法进行过专门解读。他认为，中国的书法、韩国的书艺、日本的书道虽然名字相异，但本质是一致的，都要求技、艺、道三者高度统一，由技艺而达到人生观与世界观的高度一致。而书学所追求的书内与书外结合、人品与书品统一，也都是共通的。

此次展览跨越百年时空，复原了秋史金正喜与翁方纲、阮元之间的笔墨对话，还历史以真实，为东亚笔墨共同体于当代的再现，乃至人工智能时代的书法未来提供了更多思考。

艺术交流推动文明互鉴

中韩两国人缘相亲，文脉相通，都为世界文明的发展做出了各自独特的贡献。近年来，两国文化艺术间的交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极大地推动了文明互鉴。“把文字写进书法，变成艺术，进行交流，是一个超越了一般艺术的创造。书法艺术是东方伟大的创造，而且这种艺术形式自古以来在东方形成了一种交流的最好的、最雅的方式。”据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介绍，“秋史金正喜与清朝文人的对话”是中国美术馆继今年5月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以及2017年和2018年在韩国首尔举办齐白石作品展之后，推出的又一精品展览。“2018年12月5日至2019年2月17日，由中国美术馆、韩国艺术殿堂共同主办的‘来自中国美术馆的艺术——似与不似：对话齐白石’展在韩国首尔艺术殿堂举办，展览展出了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吴作人、李斛、靳尚谊等艺术家的117件作品，其中许多展品是第一次走出国门的国宝级作品。为期两个多月的展览，不仅让韩国观众更好地理解中国近现代美术发展的精彩脉络，领略中国艺术的魅力，也拉近了两国人民文化与心灵的距离。”吴为山说。

“此次‘秋史金正喜与清朝文人的对话’展，不仅有利于对传统文化的守护，同时，对于共同克服传统文化所面临的危机，走向未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韩国艺术殿堂社长柳寅泽说。